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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昉/昉瑜】失明症


尹昉有一段时间决定自杀。

这个想法来得突然,某一天傍晚他拎着一袋食材往家走的时候,这种感觉突然攀上了他。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细细思索,才发现阴郁潜藏已久,躲在他的骨髓里等待着某一天的爆发。
导火索是那一天的夕阳和犬吠,也可能是同一个小区的老爷爷,总之那天他上了楼,没有马上开始做菜,而是一个人坐在餐桌边思考人生。
脑袋里有个声音说:自杀呀,你为什么不去死呢?

他开始认真地考虑可行性,最后决定屈服于骨子里的那股阴郁。
这件事经过了深思熟虑,他确信他再没有留恋和不舍,也没有人能够挽救他。
于是每天上下班的地铁上,他闭着眼睛构思自己的遗书。
他发誓自己不是故意的,但是一闲下来,他就开始想这些——银行卡密码和各种社交软件的账号密码该交代给谁,该用什么方式自杀,遗体怎么处理……他写了一个小本子,计划周密,结局浪漫,简直他妈的符合他与生俱来的文艺,和目前操蛋的生活与心情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他开始写遗书,每天写一小段,字斟句酌,白天就在脑子里删删改改,好像在写一篇小说。他写了好几份,他的一些好朋友们有一份,他过世的母亲有一份。他父亲……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但是“父亲”这个词,不知怎的,已经无法牵动他活下去的欲望了。
然后他开始收拾行李。
他打算先出门走走,至少不能死在这个地方。
他想过他的下一辈子。他要成为一只岩燕。
他想,为什么人生总是这么痛苦?还是仅仅是他?

他辞了工作,买了一张去往瑞士的机票。他很早就想去瑞士看看了,这次好歹圆了心愿,无牵无挂地走。
走在异国街头愈发地觉得冷清。他蹲在没有人的城市外围,看了很久的古城,凄凄惨惨戚戚,才拿起相机拍了一张。色调昏黄,古城垂垂老矣,将死未死,像是在光怪陆离的梦里垂死挣扎的他。
他有时候恨自己想得太多,敏感又脆弱,情绪像海浪冲刷着他。有时候这是好的,他比其他任何人都更多地感受到喜怒哀乐和那些来自颜料和文字的呐喊与激情,有时候这是一场梦魇,他也更多地被情绪所掌控,一头扎入无法走出,像一个失明症患者,日日夜夜都是夜。

他坐在河边的长椅上,思考着是不是应该从对面高楼跳下来。这不太美观。也许可以尝试药物,他上网查过了,安眠药是处方药,他拿不到。扎进海里也是好的,只是尸体会肿——不过这和他没多大关系了,他顶多污染别人的眼睛。
“Hey, dude.”
哪里来的小流氓,尹昉想。他皱着眉抬头一看,嗬,亚洲人,看面孔年轻得很。那个人很高,俯视他。他没心情搭理他,就用中文没好气地说了句:“干啥?”
“哟,老乡啊。”那个人熟络地在他旁边坐下。太近了,尹昉想,不舒服地想要往旁边挪,但是他努力地克制住自己的冲动。那个人操着一口东北话继续说,“难得看到中国人嘛,我们去喝一杯?”
尹昉的心里是很排斥的,但身体还是跟着走了。对方说请他喝,他干脆放开了喝,大概喝了三杯四杯五杯——他也不是多能喝的人——总之那段记忆好像被人拎出来挑挑拣拣加上了彩色的诡异的滤镜,弄得颠三倒四地,再塞回他的脑袋里。
然后他醒了,在床上。
这发展太过迅速,他还停留在昨天傍晚的思维不能反应过来。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什么都没发生。
这不对啊,两个男人能发生点什么?
他爬起来去抓自己的相机,年轻的老乡从厕所探出头来,叼着牙刷:“哟,你醒了。”
“我昨天——”
老乡口齿不清地说:“你昨天哭得稀里哗啦的,把酒保吓得,以为我要跟你分手你不同意,又是什么狗血情感纠葛。”
尹昉听完,心想:我操,我还在做梦呢,再去睡一会儿。
他直挺挺倒到床上,相机硌到他,疼,原来没做梦。
“诶,你说说,你哭啥啊?”
他躺在床上装鸵鸟,好一会儿说:“我打算去死。”
这可把小年轻吓到了,他赶紧回卫生间吐了牙膏沫漱干净口,冲到床边正襟危坐:“你年纪轻轻咋这么想不开呢?”
“我不年轻了小朋友,我还比你大六岁呢。”
“……你诓我吧?”
“爱信不信。”
“行吧我信,那这位大人朋友,您怎么想不开呢?”
“这——”说来就话长了。尹昉觉得没必要和陌生人交代心路历程,于是他转了个身,背对他。
“你怎么又要哭了。”年轻人爬过去把他掰回来,“看在我昨天救你一命的份上,你告诉我。”
尹昉什么都没说,他抱着年轻人的腿哭了一场。把那些委屈的沉默的怪异的阴暗的全部都哭到了年轻人的裤子上。年轻人拍拍他的后背,说:“哎哎,哭吧,没事儿。”
东北话,他一边哭一边笑。
年轻人显然也听出来了,说:“你这样我就要生气了。”
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黄景瑜,风景的景,怀瑾握瑜的瑜。你呢?”
“尹昉。一个日一个方,日初明的意思。”
“好名字呀。”黄景瑜说,“多么积极向上你说是不是?”
他沉默了。
黄景瑜说:“你来旅游的吧?我明天带你去个地方。”

凌晨尹昉被黄景瑜从被窝里拽起来,拖着出了城。他迷迷糊糊地做了一个荒诞的梦,画面是蒂塔风格的,复古、色彩斑斓。剪影纷飞,什么都看不真切。配乐是曼森风格的,和他的妆容一样恐怖阴森。梦里他是一只岩燕,飞啊飞啊,最后落在了他前一天喝过的那杯伏特加里,淹死了。
黄景瑜适时地拍醒了他:“嘿,我们到了。”
他们站在空空荡荡的卢塞恩湖边,尹昉被冻得打了个哆嗦。心里想黄景瑜是不是有病。他以为黄景瑜带他去海边看日出,但一想瑞士德法意奥围在中间根本不靠海。感情退而求其次来看湖了。
天还灰蒙蒙的,他们走了一会儿,黄景瑜凑到他耳边小声说:“看,天鹅。”
天鹅们缩着脖子在睡觉,黄景瑜笑嘻嘻地问它们在做什么梦呢?
尹昉还没从梦中清醒过来,带着一身起床气说:“梦到自己泡在酒里做成了红酒烧鹅。”
“你这梦也太暴力了dude。”黄景瑜说,“看,太阳出来了。”
是出来了。
天边先是有了一点亮光,灰暗被一扫而空,橙色破云而来。渐渐地天亮了,带着暖意的阳光粼粼地撒在湖面上。
“我觉得你就应该这样。”黄景瑜张开双手拥抱清晨,“看到没,这样。”

神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

END

黄景瑜又带他去那家酒吧喝酒,还是那个酒保。
老熟人了,酒保抬了抬眉毛算是和黄景瑜打招呼。
“Two lemonades!”黄景瑜说着往吧台一坐,跟在他身后的尹昉就露了出来。
酒保夸张地比了个“哇哦”的口型,问黄景瑜:“boyfriend?”
尹昉说:“嗯?”
他顺着酒保的手势一看,哦,gay bar。
怪我眼瞎,老乡原来早有预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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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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